临沂

欲览清风明月江流,去四海云游。

理性悖论

整点小情侣恋爱前的心路


summary :  唐九洲一直觉得他的理性不是被本能杀死的,而是被罗一舟杀死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唐九洲仍记得自己大学设计课的授课教授谈论Nendo的设计师佐藤大,称赞他的作品总是非常简洁质朴,但它们却并不完全是理性又冷冰冰的。佐藤大希望赋予作品“友好而风趣”的特质,以及某种“幽默感”。他创作的诀窍是“永远保持对自己热爱的追逐心”,因此,也永远有想要实现的欲望。教授对着教室里的学生们说,“我希望诸位能成为一个这样的设计师,严谨和率性并存,理性和欲望同途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在外人的眼里,唐九洲是个钟情于图形和格子衫的工科男,正如设计中的极简主义,直来直往,欢乐和开朗充斥着他的生活,忧虑的情感像是远离他一般,风趣的性格和良好的外形使他在生活中如鱼得水,他也以为自己将会成为老师口中改变生活的设计师。直到他做出决断,正式地踏上自己儿时的梦想,用另一种方式继续着老师对他的教诲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录制名侦探学院的时候正值期末大作业设计,乐华公司向他提出了签约,他曾扪心自问,我是继续前进,还是到此为止?


        继续前进,要有庞大的耐性,一颗千锤百炼的心脏,和无尽的热爱。但可能得不到好的结果,就像学习唱跳,不是努力就会有收获。


        到此为止,人生会回到原本的样子,平静,理性,任然是没有任何目标地去参加节目。不会再有其他更好的机会送到自己面前,就要永远羡慕着台上的花火和歌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唐九洲躺在练习室的木地板上,他望着天花板上滢滢的白光,学习动作后又一次次重新捋顺,时间总是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三点,他和罗一舟一起并排躺在地上,枕着脱下来的衣服当枕头休息。他挑选的“大腿”看起来已经快睡着了,唐九洲歪头去盯他,好耐性地去数罗一舟耷拉着的睫毛,纤细分明,像他们主题曲的乐谱线,让他的那颗心蠢蠢欲动又看不明白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思绪飘到更远的地方,初舞台的罗一舟跳起舞来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,眉如描墨,眸似灿星,嘴角上扬地跳舞。唐九洲坐在高台上激烈地鼓掌,羡慕地和朋友说,“要是我有一天也这么厉害该多好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笑,突然想要伸手去揪罗一舟的脸,却被睡得迷迷糊糊的罗一舟拨开,他用另一只手扣住了不安分的唐九洲,“睡会再回去。”唐九洲被他揽进怀里,憋着笑但又怕吵醒他,只好闭上眼睛遂了他的意。空调开得热乎乎的,缩在角落里谈论动作的常华森和孙滢皓也已经累得肩靠肩睡着,他们小小的练习室最后剩下微不可闻的呼吸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六点在练习室出门后,他们碰见了廊坊的初雪。浓郁的雪花飘飘扬扬地往下盖,沉甸甸地遮住了大地。罗一舟兴奋地去拉着他的手,笑意盈盈地对他喊,“九洲,下雪了,快来看。”把还在凹动作唐九洲吓了一跳,后续却被罗一舟深情款款的眼睛安抚了,当时他就想,“太难了,没人能够拒绝罗一舟的眼神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唐九洲路过罗一舟的房间,看到刚刚在欢送会上哭过的小孩眼睛还红红的,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宿舍里准备收拾行李换宿舍时,他突然想起罗一舟仰着头看他的时候,发红的眼眶里全是委屈和不解,像被抛弃的狗狗,此时他为罗一舟捻过眼泪的指尖正在发烫,他一边默念着,“理智点唐九洲!”,一边毫无预兆地跨进房间,俯身捧住抬头要对他挤出微笑的罗一舟的脸,给了一个短促匆忙而生涩的吻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会遵守我们的承诺,一起走到最后的舞台吧。”唐九洲吻完他之后,尴尬地挠着头想着怎么打哈哈把这个鬼迷心窍的吻揭过去,话还没说完,便被一双灼热的唇吻住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大脑从那一刻开始宕机,什么也无法思考,此时理性荡然无存,只剩下砰砰砰的心跳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齿缝被灵活的舌尖强势地挑开,与罗一舟日常给人的印象不同,他并不温柔,显得急切又冒进。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被豺狼捕获的,不知死活的兔子。豺狼饥肠辘辘,饥渴得眼睛发红,已将兔子彻底按在掌下动弹不得,只等大快朵颐,结果这兔子竟然还想着自己送上门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罗一舟是最耐心的猎人,知道怎么表现得友好温和,来降低猎物的警戒心。猎物当然理智地觉察到危险,但面对他的攻势却还是毫无办法,只能满怀壮烈,以赴死之心踩进他的陷阱。


        唐九洲睫毛止不住地轻颤,手指一点点彼此绞紧,他习惯性地把脖子缩进衣领里,甚至忘了怎样呼吸。感觉过了很久,又像只是短短一瞬。湿热的舌尖舔过唇角,罗一舟退开一些,眼里带着笑意:“你被吓懵了吗?九洲?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顺势搭在唐九洲的后颈上,帮他捋顺因为受惊而紧绷的肌肉,好似抚慰不安的小动物般,他持续地揉捏着那里,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掌控到极致。


        唐九洲怔然望着他,心里的天平再次朝一边完全倾斜。他的本能高举着旗帜,对于前方的艰难险阻跃跃欲试。它就像名穿着简陋草甲,又毫无自知之明的二缺勇者,没有头脑,没有身手,全凭一腔热血也敢去挑战恶龙。


       他明白理性就应该高于一切。因为当理性不起作用时,人类就会变得愚昧痴妄,让自己吃尽苦头。他虽说是满怀热忱来参加选秀,但也全然没有要把一颗心全部交出去的道理。他抬头看向罗一舟,内心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。


       他不信,不信理性就这么死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罗一舟看着他木木的还没反应过来,“真拿你没办法……你的机灵劲呢?”他好似无可奈何一般,轻轻抚过唐九洲的脸颊,来到耳际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喜欢你很久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唐九洲盯着他开合的双唇,他觉得自己理性被罗一舟杀死了。他开始重新呼吸,但仍然感到头晕目眩,他受到惊吓的状态没那么容易缓解,他的脑海里涌现许许多多的声音,一会儿是他的教授的“对自己热爱的追逐”;一会儿又是康德的“没有比理性更高的东西了”……他们反反复复出现,中间还穿插着罗一舟那句低沉又平缓的“我喜欢你”,将本已经接近罢工的大脑搅得一团混乱。


        罗一舟没得到想要的回应,心里好笑地想着是你先招惹我的,不疾不徐道:“九洲,现在气氛这么好,你怎么能只是等着我吻你呢?”他把低着头端坐着的唐九洲揽进了怀里,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该……怎么做?”恍惚间,唐九洲仿佛听到了冰面皲裂的声响,却无法细想那是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 终于,伴随着他的理性在土崩瓦解,从根基开始一点点倒塌,被本能攻城略地,夺去王座,他脑海里的声音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,但是冰面的皲裂越来越大,大到再也无法控制,整个破碎开来,化为齑粉。那是他的理性,本能赢了,赢得悄无声息又轰轰烈烈,将所有曾经轻看它的都踩在了脚下,触角延伸至每个大脑沟回,让你无法轻易剔除它。它迅速扩张着领地,不仅要占领大脑的高地,也要获得控制他身体的权利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倾过身子,继续加深了这个吻。


        ”果然,我迟早会被他吃的一点渣都不剩的。”唐九洲躺在灼热的怀抱里这么想。
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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